天还是暗的,不知什么时候吕局醒了, 听见外屋电话铃声在响
叮铃铃铃—— 叮铃铃铃—— 他知道那是谁打来的
仿佛重复了千百次一般, 他翻身下床, 衰老浮肿的光脚踩在冰凉的地砖上
窗外是腊月的黑风呼啸,呜呜吹着哨子,掩盖了他原本就近乎于无的脚步声;他推开门, 听见卧室那缺少润滑的门轴发出一声长长的擦响
叮铃铃铃—— 叮铃铃铃—— 电话在黑暗中发出红光, 一闪一闪
他站定在那跳跃的红点前, 盯着那个电话机, 感觉自己肥胖的身躯似乎要溶进冬夜里, 化作虚无阴冷的水汽
“你接呀,”他听见一个又尖又厉的声音说,“接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