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兰跪坐在佛像跟前,久久地,一下,又一下,缓缓拨动着手中的碧玺佛珠
若不是这样滞缓的动作,提示着她还有一丝活人的气息,那么一身暗蓝半旧宫装的她,与一株枯朽的草木全无分别
婉嫔示意宫女退下,缓缓步至海兰身边,轻声道:“愉妃姐姐,我的日子过得和你没有两样,叫我来瞧瞧你,跟瞧我自己有什么不同呢?” 海兰慢慢地睁开眼,逆着光吃力地分辨着婉嫔昏暗而模糊的容颜,莞尔轻笑:“宫里的老姐妹没几个了,打潜邸里一起出来的,也唯有我和婉嫔妹妹你了吧?” 这一句,便勾起了婉嫔积郁的伤心,叹息如秋风,“这么多年,也就姐姐还肯惦记着我
旁人眼里,咱们俩喘着气和不喘气了是一个样儿的吧?” 海兰蓄得长长的指甲剥剥地触在古旧的青石砖地上,发出枯哑的涩涩声
那声音在静得可怖的殿里,有着茫远而细微的回声,听得久了,便也没那么寂寞了
她淡淡道:“这么多年,是多少年了?离皇后姐姐杭州断发之